5.29
休息的一天,也就是在那一天,我再一次和德国双元制项目的中介通了微信语音,确认了最后的一些疑问。很遗憾的是,我原本以为2024年(也就是明年)我就可以顺利入学德国,但是没想到中介告诉我,至少要到2025年4月份才行,之所以要用这么长时间,原因倒还不是德语学习,而是面试时候的岗位匹配,还有办签证很花时间。特别一提这个办签证,现在无论是留学工作还是旅游签,都要排队两个月以上。这可真是疯狂!由此可见,中国人真是疯了一样的向外run。
在聊天中,中介还告诉我,往常他们的主要客户都是高考失利的高中生和大专生,但是从今年开始,清一色的程序员、高管和白领、研究生,全都是在国内收入还不错的那群人。我只能说,我还是很有眼光的,看准了这个项目。
晚上的时候和发小仇大语音,仇大告诉我,他的读博计划失败了,因为他不想被调剂,最终面试落选了,所以他只能去找工作。当然了,我对他的遭遇也没有什么同情的,因为对于仇大来说,无论读不读博,他家里都有足够的关系可以给他找到足够好的后路,只是不同的世界线罢了。
仇大倒是告诉我了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他所在的大学(广工大)今年居然推出了德国留学项目,学校主动组织培训德语——果然不出我所料,run德将是下一个狂潮。
5.30-6.2
正常的上班和休息,日子过得中规中矩没什么可说的,值得说的是5月31日时试听了一节中介的德语课,也就是在当天下午我报名了中介的德语课学习,每周一到周五的晚上,我计划在回国前先学一遍A1。晚上的时候被老晶邀请去我们酒店的餐厅以员工价价格吃了一顿自助餐,不得不说真的很好吃和划算,比希尔顿的强多了。
6.3
当天晚上例行的每周和父母打电话,在电话里我告诉父母我已经做了决定,报了德语学习班,开始每天上网课,目标就是2025年去德国,父母很支持我,虽然交谈中也有很多冲突和不愉快。在电话里我向父母炫耀,自己虽然日语不行,但是已经胜任了游乐园的工作,但没想到在第二天就此出现了我意想不到的转变(当然这是后话)。
很巧的是,在那两天,我们派遣公司的新员工(是派遣公司的正式社员,白领)来到轻井泽酒店研修,为的是感受派遣社员的生活和工作,其中有一个来自福建的女留学生,她今年日本大学毕业,成为了派遣公司的新社员。也正好我给马先生定做的锦旗到货,正好可以摆脱这几个女留学生帮忙带回东京。当天晚上我特意在餐厅门口等他们下班,亲自把锦旗交给了她并交代了用意,我也直言不讳的告诉她,我打算辞职了,所以想送个东西给马先生。那一晚令我印象十分深刻的是那个女留学生精致的日式打扮,留着日本女孩常见的刘海和标准的日式眼妆,如果不开口真不知道她是中国人,她的打版是那样的精致,以至于她身边的两个日本姑娘都逊色了起来。
那一晚我差点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她和她旁边的日本女大学毕业生社员,倒不是因为她们的长相让我思春,而是因为她们的人生选择令我唏嘘和感慨:要知道能进这种和日本人打交道的派遣公司,日语得是非常好才行,而且还得是日本的好大学毕业才行;在俄罗斯也何尝不是如此?以我莫大优秀毕业生的文凭,就算是进吃俄罗斯皇粮的喉舌RT都是可以的,但谁又能想到,我最终没有去成俄罗斯,又赶上新冠,世界局势又变了……论优秀程度,我并不比那个日本女留学生差,可是我最终竟然放弃了那一切,选择重新开始,我和她的区别,仅仅只是当初的选择不同吗……
退一步说,就算没有俄语背景作为比较,仅仅从“人”的角度来说,我和她真的就和鲁迅所说,隔了一层厚厚的隔膜一样,她可以和日本人顺畅交流,我只能咿呀学语,用手比划,纵使日本人很有趣,纵使日本女孩温柔好说话没有女拳,纵使日本女孩很好上……但这一切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是我的日语能力还是我的工作岗位,都让我不能感受到正常的日本生活,不能很好的和日本人接触和沟通。我还记得之前一个日本同事森本问过我,对日本女孩有什么印象和感觉,我说我不知道,因为我完全没有和日本女孩有过什么交流和交往。我明明都人在日本了,可是却和这个国家的人没有什么更多的交流和沟通,别说是以后,就是现在想想都令我觉得很不甘心。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对于已经下了run德决心的我来说,似乎确实是无解的。
6.4
在这特殊的一天,我也遭遇了特殊的事情:在那一天我居然没有在我熟悉的、一直以来都在做的“空中自行车”岗位上班,而是被分配到了全新的岗位——模拟电车!而且那一天是周日,人很多,所以从我早上第一眼看到这个排班表的时候就彻底慌了,整个人进入了失神的状态,因为我知道仅仅给我一个早上的时间去学习和记忆是完全不够的。
但是我最后还是胜任了。
有了空中自行车工作经验的积累,还有猪野先生简单精炼的教导,使得那一天我上手的格外快。这完全的超出了我自己的预料。说实话,我之所以有那么大的压力,原因有二:第一是因为我不想因为自己低质量的服务和工作让游客不满,让这些日本人看不起中国人;另外就是我认为这是对我的一种肯定,因为对于别的日本人,可能干上一个月不到就换到其他部门去了,而我一直干了有快两个月才换其他的游具,我认为这是对我前一段工作的鼓励,所以让我开展新的工作。尤其是,这还是个轻松的工作(虽然也是一直干,但是比起空中自行车轻松多了),这就更令我感到不能出岔子,绝对要做好。
而那一天负责空中自行车的是卡卡西,令我没想到的是,他那一天工作出了大岔子:因为没有给身高不足的小孩加坐垫,导致小孩够不着脚踏板,停在了半空中,这让五个日本同事过去打着梯子营救那个小孩。在我看来这是重大的失误,但是卡卡西似乎毫不在乎。与其说我不满意他这种态度,不如说这令我感到安心——因为有了这个对比,才能显示出我的认真不是?
晚上在食堂吃饭是,第一次碰见这边餐厅的台湾人经理武先生,之前在洗碗和坐车去便利店的时候见过,当时也仅仅是搭了个话,那一天晚上聊了挺多。武先生已经来日本7年了,他打算干满10年拿到日本永驻后就辞职换工作,还聊到他之前的感情生活。我也是很佩服武先生,在日本餐厅这样起早贪黑的残酷环境下能坚持7年之久。
6.5
晚上的时候和远在希尔顿的陈哥通了电话,陈哥告诉我,他现在被调到冲绳的希尔顿出差一个月,那边的酒店刚开业人不足。我和陈哥都很惊讶最终会拍陈哥这样一个一句日语不懂的人、作为老员工过去开荒,究其原因我觉得除了是那边的老员工都不想动以外,就是对陈哥个人能力的肯定了。说实话这是令我和陈哥都感觉到不可思议的,也不得不承认希尔顿在国际化这块做的确实不错。
6.6
对我来说那是神奇的一天。游乐园在每年夏天都会用一周时间进行除草作业,而那一天我负责的项目就是除草。当我到达游乐园看到排班表时着实吃了一惊,因为那一天我的岗位既不是模拟电车驾驶也不是空中自行车,而是“交代要员”。所谓交代要员就是巡逻的,在别的岗位的人休息的时候去顶他们的岗位。这其实可以说是整个游乐场里面数一数二轻松的岗位了,因为在没人的时候完全可以聊天和散步。之所以给我安排这样轻松的岗位,还是因为早上我除了干除草以外还干了吹风机打扫,这两个都是比较累的活。但即便如此我还是感到很震惊,因为这个工作还需要日语水平,即要听懂对讲机里日本领导的安排和要求,所以当我看到这个排班表时候的第一反应是十分的紧张,我很害怕自己因为听不懂而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其次才是自豪和成就感——因为这是我已知的,第一个干“交代要员”的中国人,其他中国人(那些比我日语好的)都没有做过这个岗位。
也不知是我日语进步了还是那天说的正好我听得懂,那一天对讲机里的日语我全都听懂了,并且胜任了工作!
仅仅是工作上,那一天就给了我极大地自信和鼓励。
除此以外,那一天还是我来日本后认识到了第二个有交流的日本女孩(第一个是希尔顿的川村),她叫宫城,6月1号才刚刚入职,那一天被派到我们游具部门研修(轮岗),在早上擦桌子时搭了话,随后在下午的工作中又有接触,在闭园后的刷厕所工作中又十分幸运的被分配到了一起(真的很巧,那一天我原本是不和她在一起刷厕所的,就是快下班时才做的调整)。之所以我能和她有交流,纯属靠她的主动,她和我一见面就问我来自哪里,然后主动用汉语告诉我她学习中文,这着实令我吃了一惊,因为这是我来日本后遇到的第一个告诉我学习汉语的姑娘。也正因为她的主动,我和她聊得很好,还很顺利的加上了联系方式,很神奇的是,她说的话我都听得懂,这是很难得的。只是十分遗憾,进行除草工作时要早上7.30到场, 所以下午提早一个小时下班,我和她少了30分钟的交流时间,而且在这之后她也基本不会再来游具部门,而是返回售票部和贩卖部。不过,这些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我压根就不能和她有任何进展,只是同事之间的寒暄罢了。
那一天还有一个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白雪(4月9、24出场),我在游乐园内巡逻时看到了白雪接待客人的说辞,我就说了一句“你的解说没有我有激情”,没想到这一句居然触怒了她,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对我大喊大叫,并且说得都是一些驴唇不对马嘴的答非所问,整得我很是尴尬,由此,也因为这件事,我以后也再也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了联络了。到了47岁还没结婚的女人,多半是有些问题的。
6.7-6.12
6月7日式平淡无奇休息的一天,在连续多日的做一天休息一天后,从6月8日开始,终于给我排了一个六天连续上班的班次,因为工作的无聊令我感到每一天都格外的漫长和难熬,六天干下来竟让我感到格外的漫长。在这六天里有如下几件事值得一说。
首先就是日语考试的请假,我原本以为我只要提前两周说就好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根据游乐场的请假制度要在前一个月的5号之前确认下一个月的休息和工作。所以当我第一次去和游乐园其中一个领导町田请假时,町田竟然笑嘻嘻的告诉我让我取消考试,他的这个态度令我十分的恼火和无奈;好在当晚下班时找到了游乐园最大的领导樱井先生,他最终帮我解决了排班的事情。实际上,本来排班就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对于日本人来说,哪怕是当天上午请假都是可以的。
第二个值得一说的是,6月12号和日本派遣公司的离职申请。实际上,我和日本派遣会社什么时候谈离职都可以,更何况中国的中介也已经把压在他们那里的我的毕业证书还给了我。但是和日本派遣会社离职成功不代表不违反中国中介的合同:根据中国中介和我签的合同,干不满半年赔20万,干不满一年赔10万。也正因如此,这个离职的过程可以说是搞得我心神不宁。出乎预料的是,离职很顺利,我在和日本派遣会社的马先生谈完离职以后,对方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且也告诉我中国中介那边也没问题了。我个人认为,多亏了我十分违心的送他的那一面锦旗。最终,我和派遣公司商量好在7月18日离职。
第三个值得一说的是,日本这一套条条框框又一次令我感到失望和压抑。6月9日下午下班后,樱井先生把我们游具的所有负责人叫到一起临时开了个会,内容就是今早做准备工作时,饭塚在对讲机里叫人帮忙但是没人理他,这是很不好的,大家就算帮不了忙也要回应。说实话,我当时完全不理解为什么这么大点破事值得叫我们所有人过来开个会说,按照我的理解,没人理他说明大家都在忙,没法帮忙,你一个管理者这时候应该出来协调人手才对,至于不理他,我自己用对讲机说话时也没人理我。我还问了日本同事,他们也表示不理解。后来白雪告诉我,因为饭塚是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老员工,这么做纯属只是为了帮他找回面子罢了。这个理由令我感到哭笑不得,但同时也是最合理的解释。虽然比起国内恶狠狠地、严格的说教要温柔许多,但是在日本,终究不也还是国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儒家玩意么。
第四个值得一说的是和日本同事的聊天。因为下雨和非节假日的缘故,那几天人都不多,所以在有大把空闲时间的条件下,那些和我聊得来的日本同事总是喜欢主动找我聊天。在聊天中我发现,其实日本年轻人也不喜欢日本这一套玩意,但凡是读过书的,或者说学历在大学以上的,清一色的想法都是想去欧美,他们也觉得日本很压抑,不自由,无论是之前给我送啤酒的川路还是那几天和我聊天的高木、青木、太田。这可给我逗乐了,作为资本主义第一梯队、世界第三经济强国的日本,日本的年轻人也是想着run。
6.13-6.15
13号那一天太田(5.22出场)正好在我旁边工作(我在空中自行车,他在我旁边的旋转木马),我和他聊了很多,其中主要就聊到了我要辞职和run德的计划,因为我和太田聊得很来,所以我毫不忌讳的告诉了他我之所以打算run德,除了钱和生活水平这个硬件上的原因以外,更重要的是软件上的原因:在日本太压抑了,或者说在整个东亚都是如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前辈后辈。除了我的辞职计划,他还和我聊了女人和婚恋,他告诉我他其实是想结婚的,并且他喜欢身材矮小的那种卡哇伊的女孩,太田反问我是否想和日本女孩结婚,是否想通过和日本女孩结婚拿日本国籍,我告诉他之前我这么想,但是现在不这么想了,因为无论和哪个国家的女人结婚,婚姻生活和家庭生活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我觉得只要一直有的嫖就好。而太田似乎更喜欢小家庭带给他的温暖和支持。
另外,太田还给我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他主动约了贩卖部的安倍女士在休息日一起去轻井泽吃饭,但是没想到在那一天安倍女士带着她的男朋友一起三人去吃饭,这令太田感到恶心。听完这件事后我觉得,似乎日本女人比国产女人更过分:因为国产女会直接拒绝,而日本女没有决绝,用这种委婉不明说的方式来决绝,这不浪费人家时间和感情么。
晚上下班后,我去办公室请辞,但是很遗憾大领导樱井并不在(他那两天休息),当时在场的只有本多(二号领导),本多告诉我可以等后天樱井上班时再找他说这事,有了上次日语考试请假的教训,我追问本多这样做是否会影响排班表,本多告诉我完全没关系。(这是个伏笔)。值得一提的是,本多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我回答有了新的计划,他也什么都没有多说。
晚上吃饭时碰到了高木(之前没提过,其实我和他也聊得很来,他刚高中毕业,打算今年9月去美国留学,他也不喜欢加班,之前晚上吃饭时也碰到过),我和他聊了起来我在俄罗斯的故事,我告诉他,我喜欢俄罗斯的自由,日本规矩太多太压抑了,在俄罗斯你可以拒绝,你可以说不,不像在日本只能服从。高木对此充满了憧憬和好奇,他也是因为不喜欢日本这一套而选择去美国留学。
6月14和15号双休,在宿舍撸管撸了两天。
6.16
这一天是令人极度不愉悦的一天。
早上一上班,在做鼓风机打扫工作时,小野(5.11出场)主动问我是不是打算去德国,我很吃惊为什么他会知道,询问之下才得知,是卡卡西告诉了他。虽然我告诉了卡卡西不要把我去德国的事情告诉别人,但是在我已经决定辞职的大背景下,我觉得说了也无妨。我告诉小野,之所以去德国是因为工资更好,而且技校免费,可以分配工作。我并没有告诉小野我去德国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日本过于压抑和排外。
实际上,13号下午下班时,我在办公室向本多提辞职的时候,大家就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要离职了(当场还有其他日本人)。
当天下午下班后又一次加班,加班的内容也是毫无意义的摆放玩具和吸尘器吸地面,加班结束后我再一次来到办公室,向樱井提了辞职的事情。我本以为本多会告诉樱井,但是樱井似乎毫不知情,听到我说离职的事情脸色都变了,变得严肃和难看起来。如同年初在俱知安的医院确诊新冠时的难堪和尴尬一样,那天下午经历了我来日本以来的第二次尴尬和窘迫,以至于我都不想去回忆这件事的经过。
我向樱井提出了我要更改合同日期(提早离职)的计划,并且还说了一堆好话,比如什么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工作,樱井一开口也是常规的问答,问我为什么离职,我回答有了新的安排,他又追问我新的安排是什么,我如实说了“想去别的国家”,从这以后就开始了他对我的拷打:首先是劝我再坚持一下,坚持到11月30日,我回答已经决定了,和派遣公司说好了,然后又问我日语考试还考不考,我说考,然后就开始说教我,说要是只干这么短的时间,当初签合同就不要签那么长,这些我应该早一点和派遣公司说明白;还告诉我,现在都是很轻松的,7月8月就开始忙起来了,但是你选择在那个时候辞职(这意思是我逃避呗),还说我这影响排班,应该早点说……樱井全程黑着脸,我也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和点头哈腰。
说实话,我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麻烦,因为我是提前一个月和他提了离职,这已经比其他日本人强太多了(其他日本人提前三天/提前一周提离职),而且本多早就告诉我不影响排班表,所以完全可以确认只是樱井给我发泄情绪刁难我罢了;其次,我又不是正社员,我只是派遣公司的派遣社员,对于我来说想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派遣社员本来就不需要看这边的脸色,退一步说,我给这边领导说辞职都是客气了,我完全可以不经这边领导同意,只和我的派遣公司领导说辞职;最后,也轮不到他教训我,因为他不是管人事的,他只是我在工作中的直属上级,我和他理论上没有任何金钱往来和利益冲突,就算他们缺人也是人事部负责招人,他教训我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
虽然现在回想起来我很不爽,我知道是他在故意刁难我,但是当时的我并不这么认为,我甚至觉得是我做的不对,我干扰了他们的正常工作安排。也是凑巧,当天下班时遇到了高木,我向高木讲述了这件事,高木告诉我他也提了离职,而且就在后天就要走(这令我很震惊,没想到高木也提前离职了,他也是不喜欢这里每天加班,服从上级的气氛),他告诉我,他提离职时候樱井直说了一句“困扰啊”,然后多余的什么也没说。在离职的时候,再一次感受到了日本人的差别对待。
也正是因为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我对轻井泽这个酒店的工作彻底的没有好感了,虽然谈不上延误,但是回归普通的情感了。
6.17-6.18
在17号18号周末两天,我居然负责儿童列车这个项目,而不是我一直以来负责的空中自行车。17号那一天的工作我印象深刻,因为先后有樱井、本多、长岛、小野、清水等人轮流过来给我帮忙,并且在18号早上开早会的时候,樱井还说,儿童列车一个人忙不过来,得两个人。可是我之前负责的空中自行车在双休日的时候也很忙碌,一个人也是完全忙不过来,但是并没有人帮我,开会时也从来不说。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儿童列车在靠前的位置,所有人都看得到,所以樱井才知道这个游具的辛苦,而空中自行车在最靠里头的位置,一般这些社员和领导很少经过,所以他们自然也不知道空中自行车的辛苦。这更令我觉得糟透了,完全是他们自己工作失职,偷懒,没有去看里面的游具的运营情况而已。
也就是从17号开始,我特意开始注意这些正社员平时都在干什么。这不注意不知道,一注意吓一跳,原来他们平时上班时就是无所事事的走来走去,人多的时候、忙的时候就跑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偷懒(总之就是不来帮忙)。下午刷厕所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向老前辈乔治先生(巴西人,日本裔,在日本工作几十年了)抱怨,乔治说确实如此,社员每天就是什么也不干,走来走去,还不允许别人偷懒。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17号上午的时候,有个日本人在乘坐完儿童列车后没有给我说“阿里嘎多”,而是说了“谢谢”,显然这是看到我的姓名牌知道我是中国人了。
6.19-6.20
19号时两个有意思的事情值得一说,首先就是和山崎聊天(一个日本同事),他告诉我他去年来这的时候没有什么中国人,只有一个,现在中国人变多了。但实际上完全不是他说的那样,因为我看了儿童列车和空中自行车的培训记录,上面有4-5个中国人的名字,也因此我觉得只是他在这工作的时间不长而已。另一个有意思的事情是和小野聊天,就聊到了津田先生的年龄,我说他是昭和18年生的,小野作为日本人,也不知道年份转化,他算了下津田大概有快100岁了(实际上是80多岁),他双手合十低下头闭上眼睛说了一句“快了”。这个举动真给我逗乐了。
20号那一天值得一说的就是我被铃木给缠上了。铃木是和我们同一天入职的一个日本人,家住东京附近的成田,他很爱说话,也很爱指点江山,虽然很烦人但是人不坏,很热心和友好,至少对中国人很友好。似乎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特点,日本人也都不咋喜欢他,都对他敬而远之,有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喜欢找我们外国人。那一天铃木主动约我晚上一起吃完饭,我之前拒绝过一次,那一天我就答应了,没想到铃木很墨迹很烦,和谁都说一大堆话。我感觉铃木的性格不像日本人,大大咧咧,各种俚语方言,不见外。
6.21
连干多日后休息的一天,那一天,在餐厅工作的老设病倒了:连续的10个小时两头班,让他体力到了极限,加上即将到来的日语考试,令他身心俱疲,终于在那一天下午干不动了,提前回到了宿舍,一会去就晕倒了,然后就是发烧。真是糟透了,在希尔顿也没有这样的忙碌,最多也就只是女服务员累倒了,而在轻井泽,劳动强度大到男的都累倒了。我在微信聊天群中劝他不要那么拼命的干,差不多就得了,可是没想到老设居然回复我一句:餐厅人手不够,这样辛苦的排班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一看就是典型的学生心态,我问老设是不是之前没有工作过,这是他的第一份正式工作,他回答是的,于是我告诉他,人手不够是管理者和领导的问题,和你一点关系没有,你也不需要为这种事情操心。在微信中,老设认同了我的看法并且表示学到了。
6.22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正好碰见了也过来吃饭的老设、亡灵战神和另一个洗碗的中国人原神(之前没有提到过,因为我和他基本没有相处和交往)。在吃饭中我问候了老设的身体状况,并且询问他是否向领导提及以后不想再加班的事情,他告诉我没有,我直言不讳的告诉他“那你真是配得上你所经受的苦难”。其实像老设这种人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了,包括我身边的朋友,都有这样的憨憨,不仅是“不会拒绝”,甚至是不会思考,他们总是幻想着“忍忍就过去了”“大家都这样过来的为什么我不可以”,于是嘴上一个劲的抱怨辛苦和难受,但是实际行动不会有丁点改变——即便我苦口婆心的告诉他们后果,他们也不会有这样的改变。最有意思的是,他们这样一直忍下去受挫以后,又过来给我抱怨说“日子真难”“唉怎么这样”,我作为朋友表面上安慰着他们,心里也只是想着:傻逼,你活该。
6.23-6.30
平淡无奇的上班和工作,每天感觉度过的都十分漫长,倒计时一样的心态令我在这里一分钟也不想待下去。而且从客观实际上说,每天确实也是平淡无奇的度过,没有什么可多说的,值得一提的也就是和日本人的相处和交往。
1,首先是青木(之前出现过,要去加拿大留学),青木告诉我,他来这边工作后,已经日了三个女员工了,虽然我并不相信,但看她的外表和打扮我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2,第一次看到日本人发疯。随着暑假的临近来了一批新员工,6月30日工作结束后,我再次被要求去别的部门帮忙,那一天是帮芭比娃娃梳头发穿衣服,那也是我第一次干这个活。在芭比娃娃的那间屋子里,有个新来的日本人被分配过来用吸尘器清扫地面,正好6点时他的清扫工作结束了,但是对讲机里发来命令,让给他也和我一起给芭比娃娃梳头发。这似乎很令他不高兴。头发梳完后,又让他去放置芭比娃娃,这似乎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很愤怒的对着我说了一句话,说实话我完全听不懂他说了啥,只是感受到他很不爽,所以我也就低着头没搭理他;他看我不理他,就转而对老员工饭塚(6.12出场,就是很好面子的倔老头)说了那句日语,这一下子让饭塚也不爽了,他们两个吵了起来,一起去办公室评理。我个人觉得,可能是下班后连续让他做别的工作加班,让他很不爽,他只是想找个人发泄而已。只是可惜我日语水平不够,真的听不懂他说了啥。
3,然后就是那个会汉语的冲绳妹宫城,我渐渐开始厌烦她了,因为她回复我消息很慢很慢,只有在我教她中文时她回复才会快一点,纯纯利用了我了是吧。其实网上说的,什么日本人就这样,回复消息很慢,我觉得完全扯淡,这个完全分人,喜欢你的也是一天之内就回复,对你没感觉得也是很久才回复,和国内一模一样。虽然我接触的日本女人并不多,但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了:日本女人和国产女其实没有本质差别,各方面都是基本一致的,只是外在表现不一样;换句话说就是,日本女人的门槛和国产女是一样的。门槛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你能开始和她建立亲密关系的程度就是门槛。比如说,国内总说什么日本女人和男人都是AA制、日本女人雌竟、日本女人温柔为他人着想,那也是你得和她出去吃饭、你能和她关系发展到她为你争风吃醋的地步才行的,国内搞不到女人的人在日本还是搞不到,反过来说,无论是“池袋第一深情”还是“在东京的四川人”,他们的长相和家产,就算放在国内也是不缺女人的那种,来日本把妹只是换个地方罢了,没有什么本质不同。
也就进一步推出下一个结论——远离东亚和东亚幕刃。
当然,也可以进一步推出下一个结论——这年头在国内,有女朋友/老婆的郭楠,不是舔狗沸羊羊这种逼奴和帮凶,就是有钱有闲的富人和既得利益者,这二者,都不值得同情。
7.1
一大早,开启了为期三天的小长假,去高崎市赶考日语等级考试。这也是我第一次不坐新干线坐jr进城(类似于国内的绿皮车/城际列车),比起新干线的宽敞明亮,jr就显得非常破旧和古老,一进那个平成时代的车厢,一种莫斯科地铁的感觉扑面而来。在电车上看到了穿着学生制服的中穴生,不由得再次感叹,在日本,只有生活在大城市才能体会到日本的好,别说在乡下,就算是在稍微远离都市圈的三线城市,普通日本小孩上个学都要赶电车,真是麻烦。高崎市是日本著名文化符号“达摩”的诞生地,下午的时候去达摩寺转了一圈。
考试是在2号,我原本的计划是1号在高崎市区逛一逛,看一看有什么买的纪念品,结果那一天逛完的结果就是,感觉没啥买的纪念品,最终只是买了一个日本产的指甲刀和感冒药带回了家。因为没有什么可以买的东西,所以在日本也没有什么更多可以逗留的,因此当晚我买了19号的机票。
7.2
这又是给予我震撼的一天。可能是因为日语考试的缘故,那两天我感觉高崎市的外国人格外的多,无论在车站还是在大街上。到了考场后发现,来考试的外国人中基本以东南亚的越南、印尼和印度人为主,还有少量的蒙古人和欧美人,中国人很少很少。首先给我的震撼就是日本人的清规戒律,考试时甚至严格到,如果不是规定的时间,甚至连笔都不能碰,哪怕不写字,只是用手碰一下笔。但显然日本人这一套并不能约束洋人,无论是印度人还是白人,根本不理会这一套,还是时不时的用手玩笔;第二个震撼就是日本人和非儒家文化圈人的对比。在考试中场休息时,因为人很多的缘故上厕所要排队,排队过程中一个来自巴西的哥们和来自美国的哥们就聊了起来,没聊两句旁边印尼的哥们也加入了,其他人虽然没有加入聊天,但是都听着他们的说话,讲到可笑的时候大家还一起笑了起来,一边用手把着jj尿尿一边笑,整个男厕所都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你问我为什么能听懂?因为他们说的都是很简单的英文,就算是我的水平也能听懂。
不足10平方米的男厕所内的欢快的气氛,和厕所外压抑又沉闷的日语考试考场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相互不认识,外语水平也是参差不齐,但是无需敬语,无需考虑场合,更不用考虑是否影响到了他人,寥寥几句开场直奔主题,大家立马全都加入了话题开始笑了起来;而考场外的日本呢?等级森严,规则严格,人们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为了不打扰到别人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开口第一句是承认错误的“斯米马塞”……更为讽刺的是,所有人来这里都是考日语的,但是私下里没有人用日语沟通和交流。
男厕所里这短暂的一幕给了我强烈的冲击,我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在俄罗斯和白俄罗斯时经历的人和事,男厕所里发生的事情,是俄罗斯白俄罗斯生活的日常,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如此的简单,轻松和快乐。在日本呆的这8个月之前,我都在国内呆着,并且经历了三年的新冠封城,所以来了日本后也没有觉得特别压抑,但直到我快要离开日本的时候经历的这个事情,终于唤醒了我脑海中在东欧平原度过的那些快活日子的记忆,我猛然的觉得,压抑,真他妈压抑,日本太压抑了。(这就是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是吧)
考完试后和一同来考试的老晶老设一起去高崎车站旁边的中餐馆吃了个饭,在饭点调戏了一下服务员的留学生小妹。
7.3
上午坐车返回轻井泽,下午的时候,曾经北海道希尔顿的同事帽子哥给我主动发来消息问候我,问我轻井泽玩具王国游乐场的工作如何,一问之下得知,他的合约只有三个月即将到期,然后马先生的派遣公司给他安排的下一份工作就是这里的玩具王国,他想先和我打听下。当然了,重点并不是他的问候和询问,而是交谈中他告诉我,他在新的酒店交到了一个台日混血的女朋友,03年出生小他15岁,两个人如何情同意和、操逼如何昏天黑地。我听到后的第一反应当然是羡慕嫉妒恨,这令我心里不平衡了很久:凭什么这样一个离过婚的中年男人,日语也就那个水平,能遇到这样的好事?
实际上,当看到和我亲近的同性搞到女人时,我都会心里不平衡好一阵子。
但是也就仅仅是一阵子罢了,很快我的心态便由不平衡转变为了庆幸和欣慰:幸好我一直以来没有搞到女人,这让我可以没有牵挂并且无所顾忌的自由行动,试想一下,如果我真的在现在的工作岗位搞到了一个日本妞和我整日打炮,是不是我就不会辞职也不会去德国了呢?我的人生路径究竟是会改变还是说会被这个女人拖延呢?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庆幸,庆幸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而没有女人黏上我。